第二回 时人不识凌云木 节二:惊变-《天啓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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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有什么不知道的?扬州这一带我可熟了!东坊那个专卖赝品,西街这个专售仿货,还头一次见你这种出手阔绰的傻子!”
杨凌恍悟:“原来这乞儿是见我出手阔绰……郑天南五十大寿,莫不就是今日?”他折扇一拍:“原来如此,这小家伙必是借带路之义,要我带他吃红。待会儿到了郑家,我给他些银两便是。”郑家巨富,郑天南大寿,必会专设食堂接待这些个吃白食的。
杨凌想定,疑虑稍减,那小叫花又道:“你们这些个花花公子,尽要摇着扇子附庸风雅。”杨凌一听愣住了,旋即笑道:“小兄弟教训得是!”
杨凌买扇固然在于掩饰身份,但内里多多少少也有以风雅自居的心思。这心思本没什么,但被一个小叫花如此别扭地道出,难免让他尴尬。
过不多时,两人已见前方一所阔大庄园。庄外悬着白底灯笼,上面大书一个郑字,大门上钉了麻布,四个门丁也均身穿白衣,腰中缠着白带,如临丧事。
杨凌诧异非常:“郑天南不是大寿么?怎么……”杨凌本想问是谁死了,可看郑家如此排场,只怕……“大寿?郑天南早死了,还搞什么大寿啊。冥寿成不成?哈哈,我们今儿来打秋风吃白的!”那小叫花笑道。
“郑天南死了?”杨凌诧然道:“什么时候死的?”那小叫花道:“什么时候?不知道啊,可能前些天吧?你管这么多干嘛?走啦,快进去!”杨凌摇头暗道:“郑天南竟然死了……真是……始料未及,难道……”
小叫花把杨凌往前一推,自己则躲在他身侧。门丁见一个丰神俊秀的公子领着一个肮脏的小叫花,不伦不类,一时间都不好说话。
领头的上前问道:“不知这位公子可是来为我家老爷祭奠?”杨凌拱手道:“正是。闻金刀郑老前辈仙逝,晚辈深感痛心,今日前来吊唁。”领头门丁点了点头:“里面请!”他见那小叫花紧随杨凌身后,杨凌亦无表态,一时也不便阻拦。
杨凌入内,鼓手便吹起迎宾曲,低哀沉痛。只见他们正对着一座灵堂,灵柩安厝俨然,两厢挂满素布挽联,联道:“驾鹤西去丹心接地北;衔悲东来金刀镇天南”。
杨凌略略一看,笔势虽然不凡,但终究不是名家手笔,料来不是本地乡绅所题,就是一些略知文墨的江湖人士。
杨凌走到灵前,叩了三个头,那小叫花也学他上前叩头。灵左那青年二十余岁,容貌颇为不凡,神色虽然悲苦,但远远不如他身旁的女子来得悲戚。灵右是个武师,身材高大,年约三十余。三人都披麻穿白头悬白布,装束微有不同,各自朝来宾作揖致谢。杨凌也是一揖回礼,到此他才知今日乃郑天南发丧之日。
待家丁引他俩到大厅时,大厅上早挤满了吊客,一小半约是当地乡绅,大半是武林人士,当然其中也免不了一些趁机打秋风的。
杨凌逐一看去,并未见着那青龙帮帮主龙远江。龙远江外号“角金龙”,全因额上长有一大瘤,故而杨凌虽未见过,但也极易辨认。杨凌留神细听宾客交谈,厅上江南名士确也不少,杨凌见识广博,对他们多是闻名而未曾见面。
正瞧间,偶然回头一看,身边的小叫花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。杨凌正怪异,就这时,又见那几个戴孝的子弟相请了五名年老武师在上首坐下,自己几个在下首作陪。待众客坐定,那三人便一齐起身举杯向诸人谢吊,众人还礼。
杨凌不觉问同桌一名老武师:“这三位是郑老师的……”老武师搓须奇道:“啊,小哥不知道吗?”杨凌笑道:“小可是慕名而来,并非郑家熟客。”
那人点头:“哦,原来如此。说给你听不妨事,免得别人问起,你答不上来,金刀门的面上需不好挂。右手边这个,是衡山派掌门弟子狄肃英,郑老师的未婚女婿,左手这个高大身量、红鼻头的乃是郑老师亲传大弟子贺连。那个女的,自然就是郑老师的嫡亲长女了。”
杨凌拱手称谢,暗想:“既然龙远江不在此处,我莫如先行离开。”他起身,突又想到:“但郑天南突然暴死,只怕和苍南派有关。如此说来,莫非龙远江已落在严松手中了?匹夫无罪,怀壁其罪。郑天南知悉了严松的图谋,因而被杀灭口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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